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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中,游客奔逃,四处哀嚎,狙击子弹穿过玻璃向他们密集袭来,齐锦之与周承的反应都很快,应声趴下,周承更是一下抓住齐锦之,倾身挡在齐锦之身前,将她护在身下,子弹蹭过了他的上臂。许是伤害到动脉,鲜血很快得渗出来,大面积的擦伤和身上子弹穿透而过的伤口,令周承的脸迅速地苍白下去。
烟雾弹袭击,炸弹爆破,狙击手埋伏,如此大阵仗的狙击,而齐锦之身边的安保,一路随行加上周承满打满算也只是五个安保人员。实力悬殊。
齐锦之也被灰尘和爆炸物碎屑沾了一身,索性身上只有些擦伤,没有大碍。只是几秒的事情,她捡起地上周承掉下的手枪。
429式,子弹已经上膛,她扣下扳机,毫不犹豫地射击。
齐锦之熟悉狙击子弹,经年累月的危险训练在此刻派上用场。她身上带有一种直觉,如同死神的眼睛,洞悉藏身在黑暗中镰
二楼,狙击手在二楼,子弹在至少三四个方向飞过来,他们有至少一个分队,密集的子弹射击路线织成了一张网,要在此刻取了齐锦之的性命。
这时候,齐锦之的安保分队摸到他身边,将他紧紧护住。
齐锦之将子弹打出去。
浓雾之中,兵荒马乱。
直到周围警笛响起,交战的枪林弹雨一阵闪过,机场重新安静下来时,齐锦之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她听到有人叫她:“安娜小姐,安娜小姐。”
她也能摸到,周承沾染在她手心的血。
温热,滚烫,黏。
齐锦之喊:“救他,他受伤了。”
是当地的驻军来接应他,车上,齐锦之闭着眼睛和外公通电,报了平安,等到把周承接到军医院,进行流弹碎片取出。
医院里,齐锦之的眼睛总算缓了过来,她靠在椅背上,一语不发。
她心里懊悔,此一行,她明明察觉到危险,却任性地将手下的安保人员置于危险之地,她甚至没有传递这样的信息,只一心逗弄周承。
自己实在不是一个负责任的领导者。
※※
南城,今天的雨有点大,齐衡之不大喜欢雨天,此刻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乌云和闪动在云层中的闪电。
电话响了起来,是特别铃声,内线。
齐衡之接起来:“大哥?”
“衡之,小妹在俄边境被伏击了。”齐靖之的声音传过来。
窗外恰一道惊雷,劈开浑噩天地。
“齐锦之,大哥安排的安保为什么不用。”齐衡之的声音从线路那头传来,声音低沉,有些喑哑。
“哥,别急着怪我,东欧的账目出了问题。至少空了四成的流水。我们等的人到了。”
东欧五国严禁黄赌毒,可地下资金流动和国际灰色资金市场经此流入瑞士。齐家在东欧的几个地下赌场均记在齐锦之名下,基于二哥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她时不时会查看一下。只是这一次巡视,才确实得将那个米虫挖出来的洞给找了出来。
齐衡之在那头沉默了,齐锦之静静地等着他答复,过了好久,齐衡之的声音传过来。
“三天后我到也卡捷琳堡,你在哪里等我。”
“好。”齐锦之挂了电话,她的脸上没有轻松。她回身,圣彼得堡第三行军医院的重症病房玻璃墙后,周承刚做完弹片取出手术。
换好无菌服,齐锦之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她停在了周承的床前。
齐锦之看着眼前床上这个人。
他们认识不过几日,这人总是站着,站得笔直,站在角落里,站在她前面,虽然知道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自己,虽然见过不少比这更严重的伤势,不管是大哥,还是齐家金色河流下掩映的鲜血。
齐锦之说不出此刻心中那种躁动是怎么回事。
她实在是忍不住想把床上躺着的人拎起来,在她耳边用力地吼。想骂他,告诉他!
我不需要你不顾自己保护我!!
你顾好自己就好!!
有本事别把自己伤成这样!!
别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但她没有动,一切只在她的脑海里,齐锦之仍是站着,站了一会,偏离开了这个病房。
※
齐衡之的帕拉马拉开在凌晨的公路上。
刚才在祈亚楼下的停车场接到大哥的电话后,他的手不自然地抖动着,那一刻起,他强自控制的惊慌就覆盖了他的身体。齐家的小孩都不会忘记,正是十七年前的爆炸毁了他们的家,而今,不止他自己收到的死亡要挟,齐锦之也陷入险地,甚至是在俄国边界,临冬季军演之际,借着恐怖袭击的名头公然埋伏齐锦之。
齐锦之没有大碍是最好的消息。东欧赌场网络下的蛀米虫也露出了手脚,前期账目齐锦之和他早已查出有不对,但基于幕后人还没露出马脚,他们一直按兵不动。只是这些人,实在太过。
齐衡之面沉如水。深夜严冬冷冽的空气实在干燥了些,他降下车窗,让冷风的拷打保持他的冷静。
回到家,那栋小楼庭院还亮着灯,掩盖在乔木的宽厚树叶下。
这盏灯从未这样明亮过。踏着落叶走上去,冷夜中树叶在齐衡之脚下发出清脆的轻响,心也被这安宁的夜晚所感染,离那盏灯火越近,越安宁下来。
厅中,谢眺靠在沙发上披着暖被,因齐衡之得到脚步声悠悠转醒。
“谢眺…”齐衡之带着歉意走上前。
要说什么好呢?和我去一趟俄国吧?陪我去吧?和我一起回家吧?
他居然语塞,在暖灯之下,踟蹰未能出口。刚刚睡醒的谢眺目光迷离,纵然如此还是用力睁着眼睛,耐心地等待着齐衡之要跟他说的话。
“走吧,边走边说”齐衡之扶起谢眺“回房间吧。”
他们的脚步踏在楼梯上,谢眺被齐衡之双手扶着,齐衡之用了力气,谢眺只能在他怀里靠着,直到把他稳稳放到床上,齐衡之脸上的神情才算和缓。这番场景,弄得谢眺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换了衣服,齐衡之也和他一块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棉被翻动窸窸窣窣,一钻进被窝,齐衡之就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手上使了劲,箍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谢眺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怀抱有无助和恐慌,前所未有地,惊慌使他像做了噩梦的孩子。一阵儿,他才伸出手轻轻地搭上齐衡之的背,
等这个怀抱终于恢复了平静,齐衡之才缓缓开口。
“最近冷了,不要等我,晚了就先睡。”
“嗯。”
“齐锦之在俄国遭伏了,官方通报是恐怖袭击。”
“啊!”谢眺惊呼出声,“那…”
“她没什么事,但我得过去看看,”齐衡之轻轻地抚着谢眺清瘦的背。
“你喜不喜欢看雪,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是说,快过年了,你想不想去俄国过圣诞?”
“啊…”齐衡之这是在邀请?谢眺一时不敢答应,没等他开口,齐衡之又补上一句“可能有一段时间回不了,我得在那边陪外公过新年,如果你愿意,带你去逛逛,好吗?”
那是实打实的邀请,谢眺知道俄国是齐衡之成长的地方,他的另一个家,就在俄国。他的脸红扑扑的,声音有些紧,纵然紧,也慢慢地开口:“好。”
好,我愿意。谢眺在心里偷偷地说。
第32章 家人
云端上,谢眺喜欢打开舷窗,看窗外的云。
云上的蓝通透,引人遐思,谢眺发着呆,想着齐衡之。
他母家在俄国,谢眺先前就听说过,但具体是怎么样的他想象不出来。
齐衡之的爷爷是能上历史书的将领,算得上豪门。谢眺漫无边际地想着,脑海里出现一个冰天雪地的场景,冬雪覆天地一片冰白,城堡在雪山下巍峨,而一位王子,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骑着白马而来。
雪落在他的肩,发梢,和他远道而来,轻轻伸出的手上。
也许他是齐衡之呢?
也许他身后,还跟着一只蹦哒蹦哒的白色短腿小狗呢。
谢眺想到自己的花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缓过气,正对着齐衡之的眼睛。
“怎么了?”齐衡之有些不解。
他抿了抿嘴,心里偷乐,小小声地靠着齐衡之的耳边嘀咕,把刚才的想象描述出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就是这样。”
“想什么呢。”齐衡之失笑,他掖了掖谢眺肩上的毛毯,轻轻地哄他“没有王子,没有城堡,就是个普通人,你看了就知道。”
落地圣彼得堡机场时下着大雪,要见齐家这位大小姐,谢眺又开始紧张的。
齐衡之的家人他见过齐家大哥一家,都是和蔼外表下透着一股子利索,令他这个凡夫俗子颇有些压力,而这位齐家小姐就更加传奇了。据说她的枪耍得比齐衡之还溜,发起脾气来,连齐靖之这个做大哥的都要退让三分。而这位在齐家横着走的三小姐小小年纪声名在外,让谢眺心有惴惴。
随行的行李都交给林堂处理,他一直跟在齐衡之身后,走到出口走廊,边上站了一个姑娘,一见就知道她是齐锦之。
先是一双先声夺人的大眼睛,齐家兄弟都是修长的凤眼,这位姑娘却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精神飒爽的。相貌和齐衡之有六七分相似,看到齐衡之时就朝他们挥手,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后面的谢眺,全程笑容不减地蹦跶到他俩身前,喊道:“二哥!二嫂!”
谢眺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胡说!”齐衡之见状打断了小妹的冒失,他回头看了一眼谢眺,见他无大碍,又看向齐锦之脸上的纱布,皱了眉:“伤还没好。”
那日齐锦之被周承紧紧地护在身下,身上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小剐蹭,特别是脸上额角这块被蹭掉了一大块皮,医生处理得细致 ,给她包上了。现在一张俏脸贴了块大纱布,刺目得很。
“你一个人出门的?”他看向齐锦之空空的身后,想到她刚遭遇意外却不用心自己的安全,语气有些不悦。
“叶冷回来陪我了。”齐锦之轻描淡写地揭过:“来吧,去休息一下,今晚转机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