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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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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是谁人咄咄逼人?奴家小娘子本意放你一马,不领情也就作罢,你倒真介个认为,自个是哪根葱了?凭甚同奴家小娘子谈条件?”江采苹与崔名舂各有斟酌时刻,采盈杵在边上,早已看不过眼崔名舂的装腔作势,“这都已站人屋檐底下了,却还硬着头皮不肯折脖颈。奴倒想先行问你句,你余有何资格犟倔?显摆你臭德性,高节不可夺呀?换言之,就算奴及奴家小娘子得理不饶人,恁你又可怎地!别忘了,这儿可是江家,莫非你妄图指鹿为马不成?”

    “休得无礼。”话均已道白到这份上,崔名舂不无试探江采苹城府,江采苹也索性奉陪,遂睨了眸采盈,示意其不要乱打岔,转就朝崔名舂做了个请起的手势,续道,“如斯亦未尝不可,吾只管询吾所惑,你自可选择答与不答。余外,也可以点头,或摇头代之。可公平否?”

    “仆承谢小娘子包涵。”崔名舂见状,方径自站起身。继而退后小半步,权作与江采苹维持基本的礼仪。

    盛唐风气再开放,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亦必须谨翼恪守。否则,难免落人口舌,遭人话柄。崔名舂倒无所谓,可经此一役,其却已然有所顾忌江采苹的清白及名誉。

    “当下时辰亦已不早,吾仅有教你一个问题。”忖及此时薛王丛尚躺于东厢房床榻上,而己身仍处于赤足中,夜晚的凉息则越聚越利,薄褥和翘头履却依然持于采盈怀里,江采苹略作沉思,干脆言简意赅地直白说道,“你此番迷路,自释乃身不由己,可是受了何人差遣?”

    未料江采苹词锋犀利,崔名舂登时心虚,瞠目结舌:“仆……”

    “哼,怎地,理屈词穷了吧?”采盈旁观在侧,原本对江采苹处置崔名舂的软态度颇显不赞同,这刻再看崔名舂的窘相,顿时禁不住拍手称快,“有理你倒说呀?前响不还应对如流的吗,怎生忽就变得无言以对,结巴作甚?须知,话不说不响,事不道不明,你可得坚持作释,方可自圆其说,懂不?”

    采盈围观在旁侧成心看笑话,且一个劲儿落井下石,以言语夹枪带棒讽讥,一副似不致人死地不罢休的架式,崔名舂免不了被其聒臊得平添愤懑情绪,但碍于江采苹在场,却又恼怒不得,便唯有隐忍。

    江采苹自是亦镜明采盈划拉的这点小计谋,只是,也较为膈应采盈这个习惯,平时净不学良,偏往心坎拾些坏毛病。现下却连江采苹往昔用以教管其的这招激将法,竟也盗到手,并且当着江采苹面见缝插针,将之反施加于旁人身上。未免忒让江采苹为此喟叹,奈何不已。

    “可是先前晚宴时,饮酒伤了神,故遣你寻些解酒汤?”掠过采盈的“幸灾乐祸”,江采苹也权当视而未见崔名舂的面有难色,紧接着又追问了席,“较之于诸位贵客,吾退席较早,委实不怎详清,一干来客临末是否于宴席上尽足兴。如若醉了酒,尽可告知于吾,吾自当准备汤物,待稍时天色渐亮工夫,送于诸客饮食。”

    江采苹并未直接点破崔名舂,而是依旧给其留足了面子,冠以“迷路”充作托辞。与此同时,江采苹却亦未避重就轻,反倒借由着不轻不重的话词,不动声色地重提前半宿夜宴的事,于无形中把崔名舂推置到亦无以回避的田地。这下,崔名舂也只有绞尽脑汁寻个可推敲得过去的合理借口回予江采苹。

    “小娘子果是聪慧,仆正是因于这事,被遣出去白跑了趟……”片刻,崔名舂应着,便叹了口气,“可惜时间实在是过晚,外面的店铺早就歇了业。仆尚犯愁,回头该如何复命。小娘子倘若肯帮衬,仆当是拜谢。”

    “何需多礼?”崔名舂肯识时务,江采苹也就愿卖其这场情面,于是缓声道,“恕吾愚钝,尚须多请教下。乃是诸贵客皆生了醉意,或是仅为其中一两人醉了酒?也便于吾按量盛熬。”

    崔名舂当然知晓,晚宴时,同江仲逊和江采苹父女二人共餐者,唯独只有高力士与薛王丛,其他的人虽也算在场,却无一入席,即使采盈亦一样,仅是各行其是,位于旁侍奉而已。江采苹之所以如是发问,已是咎责得十分明白。

    除却高力士,即为薛王丛。崔名舂既然循了江采苹的话意,就别无选择,须得从中选一,为己身做保辩才是。如若不然,再反口否认,便是自相矛盾,无异于打自己脸。

    “高将……贵客,也沉醉了?”崔名舂暗犯犹豫间,采盈听在旁边,像极倏忽想起何般,竟蓦地插问了嘴。且乍激动之余,楞是差点顺溜了嘴。

    纵然采盈及时校正了于口头上对高力士的称唤,崔名舂实则仍听懂了采盈之话,于心底瞬得猛沉了下。压根未防备到,采盈竟悉知高力士的真正身份。照此推来,想必江采苹更为一清二楚高力士和薛王丛等人的来头,只不过,打一开始便心照不宣罢了。

    然而,回想及昨日晌午前在如家茶楼时分,亦即江采苹抛绣球招亲当日之际,薛王丛与高力士踏入茶楼吃茶时的一幕情景,崔名舂不由又有些迷糊。由昨个晌午头,至这时才相隔一日尚不到,其尤为记忆犹新,那时薛王丛彷佛对江家小娘子是何人,根本不清楚。可近整日陪随下来,其又莫名觉得,薛王丛以及高力士和江采苹好像早已相识一样……

    “喂,哑巴了?奴问你话,因何不予吭吱?”采盈误打误撞,这回合反是恰质疑到了要点上,江采苹视若等闲静观于侧,对此心中有数也就不再从旁阻喝,只待崔名舂怎般正面回话。

    “非、非是高、高……”冷不丁被采盈高嗓门一斥吓,正处于思忖状的崔名舂,霎时被采盈唬得不禁一哆嗦。待话滑至舌尖上,才觉悟到,竟不知应当怎生称呼高力士合宜。

    “高甚高?连话均说不清!”采盈杏眼一瞪,握着翘头履的左手便欲动。

    眼见采盈又欲动手锥人,江采苹不着痕迹地顺势抓夺回采盈手里的翘头履,连同其夹于腋下几近耷拉于地的褥子,亦一并拽搂入怀。遂正色发话道:“你负责把来客送回厢房去吧!”

    “啊?”闻江采苹言,采盈却吃了诧,“小娘子,奴……”

    “只需按吾吩咐行事,废话少啐。”未允采盈嘀咕,江采苹即转对向亦有分呆愣的崔名舂,换以温笑道,“院中路杂,采盈熟得很,你随其走就是,其自可将你送回厢房。等稍迟些时候,吾亦会守约,送解酒汤于诸客。”

    言罢,江采苹侧朝崔名舂微揖礼,即示意采盈带崔名舂先行离去。

    采盈虽心有不甘,但面对江采苹鲜少的严愠样儿,终是唯诺着点了点头。嫌恶的拽扯了把崔名舂衣襟:“快些跟奴来!”

    待崔名舂亦步亦趋紧随于采盈身旁,并带三步一回头的间或回首瞥江采苹,才径直拐绕过庭院前方那丛梅花圃的岔径后,江采苹环视遭四周,方怀抱鞋褥,独个一人扭头朝一直敞开着门扇的东厢房疾迈去。

正文 第033章 那一缕留香

    江家的门院说小不怎小,可说大也不算大。当下时分,因于顾忌到怕惹人注意,是以,东厢房内便一直未点灯。

    只就着忽明忽暗的月色,由门扇处倾斜入厢房的一束光亮,照映着半边屋子。

    采盈带离崔名舂之后,江采苹独自返回厢房,便随手将厢房的门扇合拢上了。这一关门扇,整个厢房顿时陷入灰暗。

    加之与崔名舂于隔院中耗磨的工夫,江采苹略掐算了下,估计这会时辰差不多已至寅时。即便是已将门扇闭合掉,仅由从窗隙间丝丝透射入厢房的光彩度推究,亦可知,新的一天的日头已然即将升起,想必不出半个时辰,天色便会逐渐放亮。

    时间有限,刻不容缓。趁着些许的光线,江采苹看得清晰,此时此刻薛王丛依然平躺在卧榻上,看似未曾翻动过的样子。遂未做犹豫,即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床榻边上,先行把翘头履搁置于旁侧,便作备将抱于怀的薄褥散叠开,铺盖到薛王丛身上。

    东厢房原就是建来暇憩的房间,本就既非主人家常居之处,往昔也从未用以迎待过来客,故而房中摆设的陈列物相当简单,且空间亦称不上怎生宽敞。

    倒是采盈取来的这床褥子,却是有够宽硕,甚至及得上整张卧榻面积大。折理褥子的过程中,江采苹的葱指也就免不了会滑触到薛王丛的身体。一度碰摸到薛王丛冰凉的衣襟,尽管是不经意的,可也足以令江采苹感触得到,隔了这中当的耽搁,薛王丛体表似乎变得更凉了分。

    其实又何止是薛王丛周身凉息了许多,实际上,江采苹本身也在冷得直打颤。再怎样说,薛王丛起码尚躺于厢房里,而江采苹则楞是于厢房外站了许久。时下这种秋气浓重的时候,薛王丛身上虽未遮盖何物,从头到脚却穿套有衣饰,江采苹可是赤足于院落里,梆硬地表的潮阴湿气,直接由其脚底板一股不断一股的径直往心窝上窜袭。

    “阿嚏~”兴许心理作祟的缘故,江采苹思忖间,便禁不住鼻头犯痒,随就接连打了仨寒颤。且巧不巧的,鼻息仿乎有喷溅到薛王丛玉面上。

    一经意识到此,江采苹也顾不得揉揉仍旧发痒的鼻尖,就匆忙俯下身,仔细察看了番薛王丛面颊。待发现薛王丛高挺的鼻梁上方,彷佛真落有滴浊物之时,立马心虚的翘起食指,像极在触摸易碎的肥皂泡似的,如履薄冰般探向薛王丛鼻梁,轻得不能再轻地,擦拭了指。

    近距离面面相对,江采苹忽而发觉,薛王丛的皮肤十分皙嫩,堪称吹弹可破。五官分明,线条俊美,眉长入鬓。其无比安静地沉睡于榻,明显少了平日里的狂野不羁,反而平添了些微冷漠以及性感味道。

    薛王丛似曾相识的面容,让江采苹蓦然忆及起,曾经梦魇里久候的那个他。到底已有多久,没再于梦中见过那人,连江采苹自己均已记不清。貌似,自从其转投来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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