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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微微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一遇到宋以墨就很容易小题大做，而且容易会错意。她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再一次产生他对她是不一样的这种愚蠢的错觉，他只是对过去有好奇，连带着对她也充满兴趣而已。
宋以墨看着前方道：“我这么说，你是不是会稍微安心一点？”
顾微微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立马又绷了起来，她再度穿上无形的铠甲，满脸戒备地看向他道：“你什么意思？”
宋以墨看见她的反应愣了一下，然后浅勾唇笑了起来：“顾微微，这是你独家的技能么？如果是你想听的答案你就接受，如果是你不想听的你就会树起屏障，自动质疑其真实性。”
顾微微撇撇嘴：“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还不是你宋以墨危害指数太高，她现在实在是不敢再染指了。
宋以墨笑：“这样挺好。”
顾微微听得一头雾水，七年不见，这宋以墨果然越发高深了，现在连沟通都有些问题了。
本来顾微微跟着姚远出去，宋以墨是有些莫须有的愤怒的，他习惯了淡漠与克制，这种愤怒他这些年几乎都没有过，所以才会在那时候不小心泄露了他心里的情绪。
他生气顾微微对他的客气，但很快，他就想通了，如果顾微微真的像对待姚远一样自然地对待自己，那他也许不是该生气，而是该哀伤了。
只对他防备，只对他疏远，是因为心里多少还有些清不干净的念想吧。
就像当初顾微微自己说得那样，她还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来对待。
这样的情形其实真的不算坏，只能用挺好来描述。
他慢慢等，总有一天可以卸掉她那层厚重的盔甲的。
记忆想不想得起来，他并不是特别执着，但眼前这个女人，他有种失而复得，必须要执着的感觉。
*********
第二天，顾微微、杨筱跟着宋以墨去了L市最好的医院，跟着听了一个专家云集的讲座后还滥竽充数跟去了会诊。
会诊的时候，宋以墨又恢复成了理智、专业与睿智的宋医生。
他分析病例的时候，深邃的眼眸里亮出一些与平日不同的神彩。
看来，宋以墨是真的很喜欢医生这个职业，无关乎名利。
会诊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顾微微一行人又接受了另一拨领导的召见，随后就是浩浩荡荡去蹭饭。
顾微微跟杨筱这次是跟其他小医生们坐一桌的，宋以墨他们在另一个包间。
桌上都是瑞和医院的人，虽然科室不同，但医生都是有好几年的轮转期的，等你各个科室轮个遍，想不熟都困难。
一见都是熟人，大伙儿立马原形毕露，嘻嘻哈哈，闹成一片。
妇科的师兄周绪大大咧咧道：“这边的人民医院虽然名声没咱们瑞和响亮，但待遇貌似比我们那还可观呐。”
杨筱：“师兄，你还真神通啊，一天功夫就把他们工薪底细都摸清楚了？”
周绪一甩头：“那可不是，主要这边的人民医院不像瑞和把档次分那么清楚，咱们那派遣生、合同生、培训生这一档档卡着，熬到主治医师都要些年头，还不如这边呢，小医生全都一视同仁，往上爬也容易。”
杨筱点头，推了一把身边的顾微微道：“过阵子就是转正考试了，你可悠着点，我就不明白了，平时说什么你都知道，操作在咱们小医生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每次一到考试就萎蔫了？”
顾微微不好意思地笑：“谁晓得，我从小一说到考试就头疼呢，后来就有点考试综合征了，我上次考操作是科主任监考的，他不苟言笑地站边上，我还没做穿刺就开始手抖了，这次要是王燕老师监考就好了。”
杨筱拍拍她的背：“节哀，居然遇到科主任监考，要他监考，我也紧张，不过你也真奇怪啊，那么讨厌考试，还选了临床这种考试最多的，你说谁有我们惨？毕业后还要年年考，月月考，难怪大多主任都秃头鸟……”
桌上的人笑成一团，纷纷告诫身旁的男同胞现在开始就要时刻关注爱护自己的秀发。大家的笑声淹没了顾微微的轻声答复：“那时候脑袋坏掉了吧……觉得白衣袍特别好看……现在才知道上面细菌是最多的。”
大家又吃吃喝喝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于是有人建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其实人类可供消遣的娱乐真的很贫瘠，大家聚在一起玩来玩去也就那几样。
但也没办法，没更好的提议啊。
杨筱跳过去跟几个最闹腾的男同胞写纸条，不一会儿就分出了两堆，一堆是真心话，一堆是大冒险，然后把好几样酒混在一起，把一排的玻璃杯全都给倒满了。
要是拒绝回答或者拒绝服从大冒险，就要喝一杯酒，别人也可以顶，得喝五杯。
圆桌上的玻璃盘转了起来，山药排骨煲上搁着一柄大汤勺，杨筱说这大汤勺等下停谁面前，谁就得娱乐一把大伙儿了。
玻璃盘在众人瞩目中缓缓转着，大汤勺第二次指向顾微微的时候牢牢定住不动，大家开始集体敲筷子敲碗：“顾微微——选一个！顾微微——选一个！”
顾微微郁闷了，看来以后真的不能玩真心话大冒险，每次都是第一个中枪。
虽然七年前的那一次是她耍了小花样，故意第一个中枪的。
杨筱凑到她耳边道：“微微，温馨提示，还是选真心话吧，大冒险我怕你顶不住。”
顾微微头降黑线，这小魔星到底都写了什么……
周绪师兄揪住了杨筱的小动作：“杨师妹，不准泄题——！”
杨筱泪目看向顾微微，表示爱莫能助了。
顾微微想了想，在真心话堆里抽了一张纸条，然后慢慢展开，接着脸彻底黑了。
纸条上写着：初吻的具体时间、地点、对象。
一群人凑过来一看，皆有点失望。
哎哎，初吻这种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顾微微就算说了，八成也是他们不认识的人，那得少了多少乐趣啊……
可顾微微捏着纸条憋了半天却憋出一句：“……我还是喝酒吧。”
哎哎？大伙儿这下反而来兴致了，宁愿喝酒也不说？
如果不是顾微微脸皮太薄的话那就是这初吻对象很可能是大家都认识的人所以说不出口？
杨筱眯眼笑：“微微，你就说了呗，你喝酒过敏，更何况是这种混一起的酒。我保证，我们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听进耳里，埋进肚里，绝不到处乱说。”
大家全都附和着点头。
可顾微微心意已决，直接就往那一溜排酒走过去。
“我替她喝。”门口一个声音传来。
*********
宋以墨其实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只是里面的人玩的太HIGH，完全没注意到他。
大家一看见是宋以墨全都安静了下来。
宋以墨用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一杯、两杯、三杯……
他们为了戏弄人，选的不是那种小酒杯，而是比较大的那种酒杯，而且还混了许多种酒，估计入喉的的感觉一定烧灼的要命。
但宋以墨却喝得淡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生意场上经历过风浪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
喝了酒就不能开车了。
杨筱说顾微微得好好报答宋医生的大恩大德，毕竟要是那一杯酒要是换顾微微灌下去，明天满手臂的疹子有得挠了，于是她嘱咐完顾微微扶着点宋医生后就跑外头打车去。
顾微微看了眼身边无比清醒，完全没有摇晃醉酒模样的宋以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站得比松柏还挺立，有什么可扶的？
宋以墨仰头看了眼星空，L市的夜景很漂亮，特别是镶满璀璨星光的夜空。
她以前也很喜欢仰着脖子看，研究每个星座的位置，一直仰到脖子都酸了。
在T市的时候，她有时候也会仰起头看，可惜那边的天空经常都是灰蒙蒙的，就算脖子仰到酸了也看不到什么。
宋以墨：“我替你喝了酒，你能告诉我，你的初吻具体时间、地点与对象么？”
顾微微：“又不是我求你喝的，所以你喝了我也没义务要告诉你。”她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添了一句道“反正对象不是你。”
反正对象不是你。
宋以墨愣了一下，仔细打量顾微微的侧脸。
看得出来，她没有说谎。
真是个不太让人愉快的答案。
宋以墨轻唤了一句：“顾微微。”
顾微微下意识地抬头：“干什么？”
宋以墨俊美的容颜蓦然放大，他身上的薄荷香混杂着酒气居然变成了一种清冽的出奇好闻的味道。
柔软的唇碰触在一起，顾微微因为过于震惊，一时都忘了反抗，只知道口腔里一下也涌进这股清冽。
这是一个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的吻。
宋以墨浅笑：“就当还我刚刚五杯酒的人情。”
顾微微擦着嘴，一脸怒容，她刚刚居然觉得他没醉！他不仅醉了，恐怕还醉的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写那个初吻的具体时间、地点、对象的。。。
下一卷应该会有初夜的具体时间、地点与对象。。。。
嗷嗷。。捧脸。。。
表示第一次写现言呢。。。
总觉得不能向古言那般天马行空。。
受现实的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