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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愧疚的那个人，分明是他。
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专注开车，她转头看窗外的风景，一路沉默到了家。
下车的时候，她还是没说话，自顾自下了车，慢慢地朝着别墅走去，身后的人大步追上来，从她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痛苦解释，“晚晚，你生气了就说出来，别这样好吗？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昨晚喝醉了，我把莫樱当成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眼泪，就那样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了凌少白困住她的手上。
她不要他的对不起，她不要他的解释，她不要他的道歉，她不要……
明明是她策划了这一切，明明是她在缠绵过后打电话叫莫樱过去伪造了今早的那个事发现场，明明该她道歉该她解释，可是自责不已的人却变成了他。
这一刻，洛小晚从心底看到了那个自私无耻，应该被千刀万剐的自己。
是，她该死！
凌少白将她转过去，和他面对面，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万分懊恼，“别哭，我不好，我不值得你哭，晚晚不要哭。”
他柔声的安慰却令洛小晚哭得更大声，凭什么要他自责？凭什么要他替她还债？
洛小晚，你怎么不早点去死！
她哭的厉害，凌少白不得不半拖半抱将她带回了家里，两人坐在沙发上，他在她的哭声中一遍遍地解释。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解释对于洛小晚来说就是凌迟，一遍又一遍的凌迟下来，洛小晚终于受不住，哭着制止：“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不要说了……”
他怔在了那里，放在她两侧的双手慌乱不已，“晚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了，我有叫你来接我，可是你没来，我不知道莫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以为是你，晚晚，你相信我，如果我没有喝醉，绝对不可能和她发生关系，如果我有一句话是骗你的，天打雷劈！”
洛小晚伸手捂住他的嘴，够了，真的够了……
他伸手，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委屈地在她肩头蹭了又蹭，“我昨晚喝得酒里肯定被下了药，我等你来救我，为什么你不来？”
如果她来了，这一切就是另外的样子。
今早他醒来，躺在怀里的人是她，而她必然是害羞的，一定不敢看他。
而他则是心满意足的，心心念念想要吃掉的人，终于拆吃入腹，怎么能不高兴呢？
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样……
洛小晚止邹声，电话……她的眼神迅速从自己的包上收回来，却也来不及了。
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凌少白低头拿过她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通话记录上，而上面，没有他的来电，最近的一个来电，是莫樱！
“昨晚你没接到我的电话？”他终于发了慌，比刚刚在酒店被她抓‘奸在床还要慌。
如果昨晚他没有给她打过电话，那么他的罪名将更重！罪该万死！
洛小晚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深切而痛苦地看着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布满深深浅浅的水雾。
昨晚，你打了电话啊，我也接到了，可是……可是凌少白，要我怎么开口来骗你，和你说昨晚你没有打电话给我？
她好难受，难受得像是要死掉一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凌少白转而去掏自己的手机，手指飞动，翻开自己的通话记录来看，昨晚那通电话……居然是打给莫樱的！难怪她会知道他在酒店！难怪来的人不是洛小晚！
他的惊慌，他的害怕，他的无措，洛小晚一点一滴地看在眼里，慢慢地就变成了剧毒，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心脏。
有什么事忘了吗？
哦——的确有一件事忘了，凌晨她从套房出来，在电梯口遇见莫樱的时候，两人说好了什么？不是说好，抓奸在床之后她就要和凌少白提离婚吗？
可是，怎么办……她提不出来，他是那样不安，紧紧地捉着她的手臂，语无伦次地解释：“晚晚，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这次我真的喝醉了，我打错电话还把她认错成你，我……”
他说不下去了，心底慢慢地浮现了一种感觉，他是很喜欢她，他也的确愿意为了她守身如玉，可是出‘轨也是事实。
纵使满腔爱意，却抵不过无颜以对四个字。
是，他觉得自己没脸面对洛小晚。
如果他和她之间没有感情，那么这一次出‘轨或许真的不算什么，可问题是，他表白了，而且就在她准备给他答案的当口，他出轨了。
呵呵，呵呵……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了。
洛小晚善良怯懦他都知道，但是他也知道，她那样的人，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她一定容忍不了自己的丈夫出轨过。他更知道，离婚这件事，他逃不过了。
洛小晚看着他站起来，看着他朝着门口走去，看着他在门口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她笑，那笑容实在是太耀眼，她的眼眶一瞬间就疼了起来。
她听到他说：“你的答案我知道了。”
一扇门，隔出两个世界，外面的人颓然自责，里面的人心痛绝望。
——
贺聿回的眼神落到凌少白身上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小五，怎么了？”
“啧啧，二哥你看看他，这衣服昨天的吧，皱成这样也不知道换，小五你脑子抽了啊？”方腾捏着鼻子戳了戳凌少白的袖子，一脸的嫌恶。
“老四，你太空的话，我可以给你找点事做。”贺聿回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
“呵呵，二哥你真会说笑，我怎么会太空呢，我忙都忙死了！”方腾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估摸着二哥伸手够不到自己了，他转身拔腿就跑！
真是见鬼！一大早看到小五失魂落魄地来上班，本来想调侃几句，结果差点被二哥给整了！果然，二哥和小五之间有基情！
方腾走后，贺聿回拉了把椅子在凌少白面前坐了下来，“说吧，什么事？”
“二哥，我要离婚了。”凌少白抬起头来，故作无所谓道。
“哦，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贺聿回冷冷地笑，他们五个人有一个共性，就是不喜欢别人看出来他们的难过，哪怕当时他们难过得想去死，也喜欢逞强，装作自己不难过。
凌少白惆怅地笑了笑，他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这个精明的二哥。
“昨晚我代替三哥去应酬，被人在酒里下了药，头晕得太厉害，就在酒店开了个房间休息，本来打电话给我老婆叫她来救我的，结果头晕眼花把电话打给了莫樱，后来……”
后来的事么，自然不用多说。
贺聿回听了之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靠！二哥，这还不算大事啊！”凌少白炸毛，他只要一想起洛小晚随时有可能和他提离婚，他就揪得慌，整个人暴躁得想杀人！
“又不是你主观意识想要出轨，你是被下了药的，这一切很明显，罪魁祸首是莫樱，和你有什么关系？”
被贺聿回这么一说，凌少白心底的负罪感顿时减少了很多，可是……还是不行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被抓奸在床啊！二哥，这个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这是事实啊！”贺聿回摊摊双手。
“……”
看着凌少白垂头丧气地往门口走，他眯了眯眼睛，镜片后面闪过一片精光，“小五，为什么不问问你老婆，昨晚你一夜未归，她为什么不找你。”
凌少白的身形一顿，转回头看了贺聿回一眼，跟着也眯起了眼睛。
——
门铃响的时候上官清歌正在睡觉，闭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头发乱得像个疯婆子，她就这么去开门了。
当然，她知道门外站着的人是洛小晚。
只是，她没想到开门之后会看到这么一个洛小晚——
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一脸的悲伤，外面明明阳光正盛，她却一直发抖。
上官清歌怔了怔，接着一把将她拉进了屋里，随即甩上门。
“怎么了？凌少白欺负你了？”她一边问，一边上上下下检查洛小晚，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洛小晚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呆呆地说：“清歌，这里好痛哦。”
上官清歌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定在了那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大概是伤心了，可是除了凌少白，谁会欺负她？
等等！还有个人——莫樱！
“是不是莫樱又欺负你了？她对你做了什么？又逼你和凌少白离婚吗？”明明昨天她都要和凌少白表白了，这中间还会出什么岔子啊！
“清歌，你家好乱，我帮你收拾好不好？”洛小晚答非所问，推开上官清歌，转身去收拾屋子了。
上官清歌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又深呼吸，随后大步走过来一把拽住洛小晚，“三年前言家尧出国，你要嫁给凌少白的前一天，你也这样，不敢在家里表现出自己的难过，就来我这里发疯，把我家收拾的跟殡仪馆一样，光是一个马桶你就擦了三个小时。”
她的性子上官清歌再清楚不过了，就算难过到极致，也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大哭大闹，只会折磨自己。
可是，她知不知道，她折磨自己，作为她多年的死党，是会心疼的。
“小晚，如果你对我还不说真话，那你真的没救了。”她轻轻抱着洛小晚，摸着她的头，用百年难得一见的温柔语气对她说话。
洛小晚就在那一瞬间哭了起来，不是嚎啕大哭，是很压抑的抽泣，却让人听得分外揪心。
哭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停下，而上官清歌看着脚边那一堆纸巾，暗暗翻了个白眼，拉着她到一边的沙发上……呃，等等在坐下。
上面杂七杂八什么东西都有，她随便收拾了一下，然后和洛小晚坐了下来。
“骂也被我骂了，你哭也哭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
洛小晚偷瞄了上官清歌好�